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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章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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肖渺渺她知道他平日公務繁忙,難得休沐,雖歡喜他答應陪她出外游玩,自我內心糾結了半天,最後決定在顧家亭湖邊打發時間。

肖渺渺執竿垂釣,顧斐執書輕吟。

微風徐徐,偶然間槐花吹落幾瓣,落在兩人肩頭衣間。顧斐伸手拂去她肩頭的落花,再順手將她散落鬢邊的發絲勾到耳後。指尖不經意間觸碰到她小巧的耳垂,輕微的癢,引得肖渺渺本能地閃躲,再回頭朝他憨憨一笑。

在彼此的眼中瞧見自己的倒影,顧斐想著,歲月安好,靜默如初,大抵也就是這樣的情景了。

只是,肖渺渺可沒有一旁顧斐那樣的閑情雅致了,她一手執竿,一手托腮,眉眼心思都不在垂釣上,嘴裏碎碎不休地和顧斐說著最近見到的趣事閑聞。

半晌,她伸著懶腰發出一聲舒服的嘆謂聲,喃喃道:“果然是這屋子外頭的風更覺涼快,老在屋子裏悶著,我就覺得我的骨頭都快發黴了。”

聞言,顧斐一聲輕笑,眼中帶著調侃的笑意看向肖渺渺,“可不是。”

這丫頭,還真是全然忘記自己明明上午才去過深山摘桃的事。

“你偷偷笑什麽?”肖渺渺歪著腦袋,輕蹙眉頭。

顧斐對視上她好奇的眸,然後只是搖了搖頭,溫潤一笑,“沒事。”

肖渺渺見狀,立刻不滿地撲了上去,單手勾過顧斐的脖頸,一副女流氓的模樣,“好啊,你個顧書呆,現在都學會和我藏秘密了?明明就有事,還敢給我睜著眼睛說瞎話!你說不說……”

顧斐笑著由著她鬧,還要顧著她腳邊的魚竿,配合地喊兩聲女俠饒命,讓肖渺渺笑得更加開懷。

才半晌,她又將這茬拋到腦後去了,因為她又有了新的興趣點……抓魚。肖渺渺老老實實地垂釣,誰知半條魚都沒有過來咬鉤。

急性子的她實在忍不下去了,決定換個法子,與其等著笨魚乖乖自己游過來咬鉤子,不如她自己下水去抓。

念頭一起,肖渺渺就興致勃勃地一屁股坐到了地上,然後兩腳一甩,繡鞋踢到一邊,把襪子急急地脫了去丟在一旁,露出潔白的腳踝,最後還嫌麻煩,撩衣掀衫,直接將裙擺塞在腰帶間。

一旁的顧斐看到她突如其來的舉動先是嚇了一跳,然後不由得好笑起來。這只調皮的小貓啊,也難為她忍了這半日了,想來她若不是顧忌著怕他說教,一開始就就直接跳進這湖裏了吧。

“你慢些,魚兒在湖裏不會跑。”話音剛落,目光瞥見她光潔的腳丫子,臉上倒有些不自在了,撇開視線又清咳了兩聲方開口,“渺渺,你這個樣子……不太好。”

肖渺渺聞言手上動作一頓,立即會意過來,故意湊到顧斐的面前,大大方方地轉了個圈,“顧大人,哪裏不好?我怎麽瞧不出來啊!”

“女子的腳,豈能隨便讓人瞧了去?”即使那個人是他。

“你又不是別人!”肖渺渺想都沒想就張口反駁。

顧斐也不舍得破壞她的興致,只能帶著無奈卻寵溺的笑搖了搖頭,囑咐著,“好好好,我說不過你,下水當心些。”

得了許可,肖渺渺立即毫無顧忌地跑下了水,在水裏各種折騰,雖沒有抓到魚,但看那舉動活脫脫就是個沒長大的孩子。

顧斐含笑看著她,思緒卻又不由得被拉遠。

表明心意後,肖渺渺對他又會是怎樣的一種態度呢?看著心愛的人一顰一笑,對著自己毫不猶豫的信任,是一件再美好不過的事。

暫時,他不想去破壞這種美好。

微風淺淺,樹蔭遮去一半的日頭,散落在樹下的兩人身上。

玩性盡了後,肖渺渺顯得有些懶懶的,開口也顯得提不起勁來的模樣,“阿斐我和你說,我家今日,有媒婆上門來說親了。”

她的一句話,讓一貫冷靜自持的顧斐險些拿不住手中的書冊,沈吟了片刻,“那你的意思呢?”

“我的意思?我的什麽意思?”肖渺渺有些茫然地看向他。

“你……你高興嗎?”愁、了半晌,顧斐悻悻地吐了這麽一句。

聞言,肖渺渺卻顯得意興闌珊,“說不上高不高興啦!人家不是都說男大當婚嗎?如今年紀也不小了,成親不是很正常嗎?何況聽我阿爹說,對方也是個不錯的人家。”

雖然顧斐對於她用的是男大當婚,而非女大當嫁有些奇怪,但在親口聽到她對說親之事的態度時,便顧不得糾結那些無關緊要的事了。

他面上淡淡的,心裏卻早已是波瀾翻滾,強迫著自己開口,“對方……你見過了?”

“那倒沒有。”

“見都沒見過,怎麽妄斷好壞?”顧斐難得的有些激動。

肖渺渺終於註意到顧斐今日的情緒與往常不大一樣,“阿斐,你怎麽了,幹嘛這麽激動?”

話音剛落,肖渺渺就收到了一個不太友好的眼神。

被瞪了?這個像個木頭似的顧大書呆,竟然瞪了她?天吶,太反常了吧!

而另一邊的顧斐心裏也好受不到哪裏去,天知道他現在可不止想要瞪她,要不是怕嚇壞她,他真想抓著她的肩,逼她去拒了這門親事。

但……他知道,他現在並沒有資格,也沒有立場去做這樣的事。

顧斐有些久違地嘗到了什麽叫作挫敗感。

最終,他用恢覆平靜的聲音說道:“既然應下了婚事,便好好去準備吧……”準備成為別人的新娘。

未完的話在心裏響起,成功地刺痛了顧斐。

“準備什麽?”肖渺渺一頭霧水,茫然開口,“我說顧書呆,你到底怎麽了,該不會是中了暑熱吧?”

“沒事。”只是懊惱痛恨自己優柔寡斷,被人捷足先登罷了,“婚事操辦要是有地方需要我幫忙,你盡管開口。”

“我哥的婚事自有我阿爹去張羅,要我操什麽心,我現在比較擔心你!”肖渺渺臉上的確是擔優之色,“你快過來,讓我幫你把把脈,要真是生了病……”

阿斐這個大書呆,該不會是因為公事太過忙碌,累出病來了?

“等一下!”顧斐沒有錯失她方才話裏的重點,“你說是你哥的婚事?”

不知道話題怎麽一下子又跳了回來,肖渺渺還是順著他回答了,“對啊!不然你以為呢?”

顧斐一下子說不出話來了,也不知是一時之間的錯愕,還是松了一口氣的慶幸。

肖渺渺端詳著顧斐的神色,有些後知後覺地開口,“你該不會以為,媒婆上門是要給我說親吧?”

看他沒反駁,肖渺渺就確信了自己的猜測,不由得大笑出聲。

原來搞了半天,兩人根本就在雞同鴨講啊!

顧斐此刻雖然松了一口氣,臉上卻迅速滾燙了幾分。

這只怕是他懂事以來出的最大的一次糗了,情一字亂人心,果然這話不假!

顧斐努力平息自己臉上的溫度,維持平日的溫潤模樣開口,“那你方才在失落些什麽?”就因為她一副被婚事困擾的模樣,才害他誤會。

肖渺渺雖頑皮,卻也厚道,由著他轉開話題,“我就一個哥哥嘛!一想到他娶了嫂子之後,就不能像以前一樣寵我一個人了,難免有些失落!”

顧斐聞言,眼中透露出淺淺的笑意。

他和肖家兄妹倆一塊長大,雖總看到他們打打鬧鬧,一有機會就拌嘴拌個不停,但他很清楚,這兄妹倆其實感情好得很!

這也就難怪肖渺渺因為肖家兄長成親,會有失落之感了。

他伸手在肖渺渺的頭頂上揉了揉,然後輕淺安慰,“不會的,你是他唯一的妹妹,冉哥就算娶了妻,生了子,這也是不會改變的事實啊!”

“我知道。”相比他輕淺的安慰之聲,他在她發上那輕柔的摩挲,讓她有種昏昏欲睡的感覺。

這有些悶熱的天氣之中,顧斐有些清冷的聲調,仿佛降溫的功效,讓人忍不住想要睡上一個午覺。

而肖渺渺從小到大就是個行動派,想做就直接付諸行動了。轉了個身,頭朝後一仰,看到顧斐俊朗的臉龐露齒一笑,“腿借我躺躺,我想睡個午覺。”

還沒有得到應允,肖渺渺卻已經躺了下去,並在躺穩之後發出了一聲喟嘆。

顧斐聞到從她身上特有的馨香,雖一貫秉持君子之道,但仍有些心猿意馬,天人交戰了半天,“渺渺,這樣於禮不合,你……”

最重要的是,她這樣對自己不設防,他怕自己會做出同樣於禮不合的事。

“阿斐,我好困……”起來兩字在聽到肖渺渺帶著一絲奶音的撤嬌聲中,徹底消失在喉間。

顧斐原本要推她起來的手,猶豫了半晌後還是垂了下來。

這場對戰,肖渺渺贏得毫不費力。

偶有幾聲蟬鳴之聲傳來,其間還卷雜著風兒拂過樹葉的婆娑聲,卻絲毫不影響殘暑之中的寧靜下午。

午後的餘溫散去些後,幽幽地吹了些許涼風,讓原本只打算假寐的肖渺渺不知不覺倒真的陷入了夢鄉。

手上雖拿著一本游記,顧斐的心思卻始終集中不到上頭。除了書籍,唯一能擾他心神的,恰恰是兀自睡得香甜的人兒。

顧斐努力想些其他事來分神,突然神情一凝。

今曰的事倒是給他提了個醒,若他再不將自己的心意宣之於口,只怕今日的烏龍成真,也不會太遠了。

“女大當嫁……”顧斐輕聲低喃著。

一向清明的顧大人,心裏打起了小算盤。

肖渺渺睡著睡著,突然打了個冷戰,不耐地抿了抿嘴又睡了過去,絲毫不知道自己的處境,有多麽危險……

肖渺渺睡了個好覺,雖然睡的姿勢並不舒服,但伸了個懶腰之後,她就精神抖擻了。反觀顧斐卻因將近一個半時辰維持著同一個姿勢,傷了筋骨。

顧斐兀自揉著發酸發麻的肩膀和腿時,輕描淡寫地說著沒事時,肖渺渺除了不好意思,還有些心揪,她上前幫他按摩,一臉歉疚,“對不起,阿斐,我沒想到自己竟然會睡的那麽沈。”

明明以這樣別扭的姿勢枕睡在顧斐腿上睡,遠沒有自己的床睡得舒服,可她就是睡得香甜。

顧斐伸出一指往她皺著的眉心輕輕一戳,依舊溫柔的聲音,“皺什麽眉呀,我沒事,不過有些酸疼,待會去搽些藥酒也就是了。”

肖渺渺還是覺得抱歉得緊,扶著顧斐回了書房,輕門熟路地在書架櫃子中翻找了起來,半晌終於找到一瓶專治跌打損傷的藥酒,拿著回到顧斐面前,毫不避諱地說:“你把衣服脫下來,我幫你塗些藥酒會舒服些。”

面對她直白的要求,顧斐這個大男人的臉上倒是有了幾分赧色,“不用了,晚些我自己來吧。”

“你這麽見外做什麽?我幫你上個藥,有什麽不好意思的!”說著她上前便要動手扯開顧斐的衣物。

與男女氣力之上,文弱書生的顧斐哪會是習武的肖渺渺的對手?

顧斐拉扯著自己的外衣,儼然像是個保護貞潔的良家婦人,自己都忍不住苦笑起來。

“渺渺,這樣真的於禮不合,你快放手!”

可是肖渺渺於男女之防上偏偏就少了根神經,“都什麽時候了,你還在意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?你才快放手讓我給你傷藥,不然,我要動用武力了!”

“渺渺……”顧斐也有他的堅持,但他也知道,他的堅持碰上肖渺渺這個軟肋,只怕堅持不了多久。

顧母走近的時候,兩人衣冠不整,糾纏在地上,肖渺渺還騎在顧斐身上正在扒扯著他上身僅剩的一件單衣。

顧母頓時嚇得呆若木雞,隨即口氣不善地開口,“你們這是在做什麽!”

兩人整理好衣衫,走出來面對一言不語,臉色依然有些難看的顧母,難免還有些局促。

尤其是顧斐,方才兩人的舉動的確於禮不合,他娘親又一向重視家教禮法,生氣倒是情理之中的事,而他也著實是汗顏。

三人之中,就連神經最粗線條的肖渺渺此刻也不知該說什麽,只能用眼神頻頻偷瞟身旁的顧斐。

肖渺渺:現在該怎麽辦?

顧斐:別怕,沒事。

肖渺渺:哪裏沒事了?你娘這樣叫沒事?

顧斐:稍安勿躁。

肖織:……

兩人眉來眼去,眼神外加唇語交流著對策,但明顯結果沒什麽用。

正當肖渺渺受不了尷尬的氣氛,想要開口打破僵局時,顧母倒是先一步開口了。

“阿斐,今日我去市集的時候,碰到了以前住在隔壁的柳嬸了,你還記得不?”

“我記得。”顧斐拉著肖渺渺一起坐下,看似隨意,實則猜疑著他娘說這番話的動機。

“那你還記得她兒子嗎?和你差不多大,如今啊,卻已經是兩個孩子的爹了。今天你柳嬸就是帶著她兒媳婦一起來的。我瞧了兩眼,那媳婦文文靜靜的,卻孝順懂事的緊。”略微停頓,眼神打量了兩人一眼,之後才繼續說道:“這個呢,就叫秀外慧中,找媳婦,就應該找這樣的。”

話鋒一轉,顧母含笑看向肖渺渺,“肖姑娘,你說是吧?”

肖渺渺對於顧母的問題,顯然處於狀況外,“呃?……嗯。”她胡亂地應著,心裏卻有些悶悶的。

“我家阿斐,年紀也不小了,過些日子,我也要張羅著給他娶個媳婦兒了,人家都說娶妻娶賢,又要講究這個門當戶對才行,肖姑娘,你覺得呢?”

“我、我……”肖渺渺面對顧母的詢問,有些啞口無言,只能低頭喝茶掩飾自己的尷尬。

不知為何,顧母方才的那番話似乎是講給她聽的。什麽媳婦最好文文靜靜的,秀外慧中,這些和她肖渺渺偏偏是八竿子都打不著的。

顧斐在一旁瞧著,出言打斷他娘,“娘,我的婚事還不著急。”

他娘的心思他清楚,同樣的,他的心思想必他娘也知道,所以才會這樣言語帶刺為難肖渺渺。

“什麽不著急!你今年都已經二十有一了,再不張羅婚事,難不成你要做孤家寡人不成?你不著急,難道也不顧你娘我有多著急了嗎?”顧母拿出娘親的威儀成功讓顧斐無法反駁。

顧斐輕嘆了一聲,妥協道:“娘,我答應您,我會開始考慮終生大事,也會給您、給顧家找個好媳婦,這下您總能放心了吧。”

“這還差不多。”只是看到她兒子在說完這些話之後看向肖渺渺的深情眼神,心裏一驚,轉而又向肖渺渺開口,“肖姑娘,有些話我放在心裏很久了,今日就以倚賣老和你說了,若是有所得罪,你不要見怪。”

客氣極了的態度,讓肖渺渺一度正襟危坐,“顧大娘,有什麽話,您盡管說。”

“我知道,你和我們家阿斐是從小玩到大的,說起來也算是青梅竹馬。只是……”無視顧斐漸漸冷然的臉色,顧母繼續說道:“現在阿斐沒有成家倒還好,倘或有一日成了親,有了娘子,你這麽三天兩頭地跑來找阿斐,那時豈不是不好,你說是吧?”

肖渺渺聽得一楞一楞的,有些失神地間道:“那大娘的意思是……”

“我也沒有旁的意思,只是你們都大了,好歹也要有些個男女之別才是。像今日這樣的事,日後可不能有了,若傳出去,不僅對你一個姑娘家的名聲不好,就是我們家阿斐也會平白錯失很多大好姻緣……”

“夠了,娘!”顧斐難得朝他娘這般重的口氣說話,只因他看見了肖渺渺難堪無措的神情。

顧斐還想說些什麽,就見肖渺渺倏地站了起來,然後聽見她說:“我、我突然想起來有事,就先回去了。”

“織……”看著肖渺渺慌張離開的背影,顧斐想要挽留卻無能為力,最後坐落回去正視他娘,“娘,你故意說這些話給渺渺聽,到底想做什麽?”

顧母板著臉,顯然對顧斐的態度不高興,“怎麽了,我說的這些話哪裏有錯了,這對你們彼此都好。”

顧斐清雋的臉上難得地有了幾分無力感,“娘,您明知道我對渺渺的心意……”

“正因為知道,我才要先下手斬斷你的心思。”

顧斐看著娘親固執的神色,唯有嘆息而已。

看來他和渺渺的這段感情,還未正式開始,就已經有了阻礙……

而一路小跑回家,做出近似逃離行為的肖渺渺心頭更是被郁悶堆積。

這些年以來,她都覺得顧斐的娘親並沒有那麽喜歡她。雖說不是討厭,只是由始至終都對她很客氣,這樣的態度更像是有意地在和她保持一種疏離感。

往常這些肖渺渺都不會放在心上,反正她一貫大大咧咧。只是今日顧大娘卻當著她的面提起了顧斐的婚事,還話中帶話的提醒肖渺渺應該和顧斐保持男女該有的距離,仿佛她會耽誤了顧斐的良緣。

尤其在聽到顧斐順從地答應會開始考慮終生大事,給他娘找個好媳婦的時候,肖渺渺心頭莫名的不爽。

但不爽的原因到底是什麽呢?她實在想不明白!

悶熱的夏日在傍晚時分終於下了一場大雨,洗涮去了不少的暑氣。

原本這樣難得涼爽些的夜晚,照理來說肖渺渺早就倒頭大睡了。可今日她偏偏就是睡不著,在床上左翻右滾地輾轉難眠。

其實肖渺渺也不知道她到底怎麽了,只是覺得氣悶極了,從下午顧家回來到現在,心裏還是覺得被什麽堵著了似的。

想起下午顧大娘的話,那種滯悶的情緒就更甚了。

是啊,顧大娘說的其實也沒錯,顧斐大她三歲,但於男女婚事上,他的確也到了年紀,成家不是很正常的事嗎?

她在不爽什麽?

成親了之後,他身邊就會有一位顧夫人,他會只屬於另一個女人,給她和自己一樣,甚至很多的溫柔,那她是不是就不能再去找他解悶,找他吐苦水了?

他會不會像顧大娘說的那樣,為了不讓他的娘子誤會而疏遠她……

自己的假想剛一入腦,立刻就驚得肖渺渺坐了起來。

“不行……不行……”嘴裏呃喃著這兩個字,肖渺渺有些慌張地起身穿鞋出了房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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